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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同床共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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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同床共枕

秋日時分,太陽落山後,就有了涼意,瑾王被罰暫時幽禁瑾王府,罰三年俸祿。

不痛不癢,暫時幽禁,不是永遠幽禁,只要有江北在,瑾王隨時都可能會出來。

朝中之人,個個靜若寒蟬,無一人求情,雲家更是閉門謝客,雲太尉稱病在家,早朝都沒有再去。

不知道是什麽人對付瑾王,那便退守一步,確實是懂進退。

顏玉書靠在美人榻上悠悠的嘆了一口氣,這幾日,姬幕弦的相邀,他都想理由推拒了。

但現在蕭哲回京,帶回了鴻臚寺卿身死的消息,太子震怒,派人去追查兇手。

倒不是他對鴻臚寺卿有多看重,而是,鴻臚寺卿是他派去的人,現在死了,無異於是有人在打他的臉,他當然震怒,想要查出來。

昭和帝病大好,今日早朝已經上朝,第一件事,便是問責太子,不該向契丹求和,讓出襄陽,就是打開大門讓契丹進入中州,太子這麽多年,永遠不會以大局為重,說得太子面紅耳赤,無言以對。

又讓太子暫時不必上朝了。

又說祟王留守長安,保住長安百姓安全撤離是大功一件,又於西風山燒毀契丹糧草,按照王爺的份列賜了祟王土地,金銀財寶無數。

顏玉書想起那麽多數目的金銀財寶,暗暗咋舌,慌忙之中遷都洛陽,竟還能帶來如此之多的金銀財寶,實在是好手段。

“公子。”顏絮的聲音打斷了顏玉書的思緒,“這是這個月浮生記的收支,崔管事讓我帶來給你過目。”

“放一旁吧。”

顏絮把冊子放在一旁,又躬身道,“公子,祟王殿下又派人來請了,是祟王殿下貼身伺候的沈風,現在正在前廳侯著呢。”

顏玉書幹脆翻過身,對顏絮道,“你讓他回去吧,就說,如今瑾王出了這樣的事,火還燒不起來,就先侯著吧,天涼了,我就不出門了。”

“好。”顏絮起身走了兩步,又停下問顏玉書,“公子,您是不是和祟王殿下生了什麽嫌隙?”

顏玉書一楞,“怎麽這樣問?”

“您自從回到洛陽,和祟王殿下親密無間,學馬也是請祟王殿下教的您,只要祟王殿下差人來請,不管去哪兒,你都會去,這幾日怎的祟王殿下差人請了幾次,您都不願意去了?”

顏玉書楞在美人榻上,竟是連顏絮都覺得他和姬幕弦很是親密?

“朋友之間,不是如此嗎?”

顏絮被他的話震驚到了,“公子,我和樓衍樓沖他們也是朋友,可我們從來不會這麽親密!”

顏玉書坐起身子反駁,“可是南枝和樓衍就是這麽親密!”

顏絮被他的話堵住剩下的話,說不出話來,又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。

顏玉書下結論,“所以,是你沒有特別好的朋友,所以才沒有這麽親密。”

顏絮感覺自家公子在針對自己,當即躬身就跑了,“公子,我先去讓沈風回去,就說您不想見祟王殿下!”

顏玉書看著他急哄哄的樣子,拿過放在一旁浮生記的冊子,心裏有一絲得意。

小樣,還想和你公子我講道理!

姬幕弦聽著沈風的匯報,眼神漸漸沈了下來。

從塔頂上下來五六天了,顏玉書就在用各種各樣的理由躲著他,現在更是直接說不想見他。

那天晚上的事,他記得?可他分明已經醉得厲害了,怎麽還會記得發生了什麽事,上一次就不記得。

是因為這次記得,所以要找借口躲著他,要遠離他?

沈風看著姬幕弦陰沈的神色,暗自皺眉,上一次姬幕弦如此陰沈,還是柳貴妃身死後被囚祟王府。這一次,只因為顏玉書不願見他,便如此生氣?

“退下吧。”

沈風看了他一眼,起身退了出去。

姬幕弦慢條斯理的在果盤裏捏了一顆龍眼意興闌珊的剝著。

若是顏玉書記得那晚的事,故而躲著他,那麽他等著也無用,顏玉書不會自己來見他,只有他主動去尋。

與他實話實說,若他不允,或是不恥……

那便登基後,折了他的羽翼,讓他在自己宮中,只能見到自己一個人。

十五過後的月亮漸漸的失去了圓潤的輪廓,月光溫柔的籠罩著大地。

顏玉書沐浴後躺上床上看書,忽然被人從身後摟住,顏玉書一楞,耳邊已經傳來炙熱的呼吸,“玉書……你故意躲著孤,孤傷心了。”

顏玉書身子僵在姬幕弦懷裏,耳垂都紅了起來,“你怎麽來了。”

“孤差人來請,國師不出去,只好孤親自前來相見了。”姬幕弦看著顏玉書泛紅的耳垂,忍不住低頭,張口含在了自己嘴裏。

顏玉書腦中一片空白,渾身的毛孔幾乎要炸裂開來,腦子裏呼嘯而過的是夢裏與姬幕弦呼吸交纏的滾燙。

顏玉書仿佛被燙到一般,翻身就滾下了床,“你,你做什麽?”

姬幕弦躺在他床上一臉無辜,“多日不見,我想你了……”

我想你了……

顏玉書頭皮一炸,“你為什麽要想我?”

姬幕弦瞇著眼觀他神色,笑瞇瞇回答,“我只有你這麽一個很好的朋友,你幾天不願見我,我自然想你。”

顏玉書松了一口氣,忍住心裏的不自在在床上坐了下來,“秋日夜裏涼,我不願意出門罷了,不是不想去見你。”

才怪,就怕見了尷尬。

畢竟是自己夢裏褻瀆了他,顏玉書紅著臉「咳」了一聲。

姬幕弦又從身後擁了上來,“玉書這幾日怎麽不去學馬了?是不想見我?”

摸準了顏玉書或許不記得那日的事,姬幕弦心情好了許多,語氣也愉悅了起來。

“不,不是。”顏玉書臉燙得恨不得從姬幕弦懷裏掙脫出來,但若是掙脫出來,總覺得不對勁,欲蓋彌彰的樣子,“過幾日再學,是我的問題,我做了一個夢……”

顏玉書及時止住了自己話,姬幕弦眸子裏就帶了笑意,心裏大致明白了。

顏玉書不記得那晚的事,又是記得的,因為他當做一個駭人聽聞,情色纏綿的夢。

“玉書夢到什麽了?居然都不願前來見我?”姬幕弦明知故問,心情愉悅的摟住顏玉書眼神不定的游走把玩。

腰上實在太癢,顏玉書縮縮身子,“沒什麽,這很晚了,你不回去嗎?”

“玉書……”姬幕弦從身後靠在他的肩頭撒嬌耍賴,“許多日不見了,你不補償我嗎?”

“我為什麽要補償你?”

“我日日差人來請你相聚,你日日不來,我日日都準備了糕點吃食,辜負了我日日的一番美意,豈能不補償我?”

顏玉書被他的幾個日日堵得無話可說,妥協的問道,“你要如何補償?”

姬幕弦就等他這句話了,當即就躺了下去,“今晚我要宿在此處。”

“不行!”

他夢裏都對姬幕弦有那樣的念頭,讓姬幕弦宿在他房裏,萬一他沒有把持住自己怎麽辦!

“你快回祟王府去歇息,何必和我共用一張床?”

“回洛陽的路上,習慣和玉書一同入睡了,如今實在是不習慣。”姬幕弦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嘴臉,“玉書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朋友,嫌棄我了!”

“不是……”

姬幕弦聞言,笑著張開雙臂,“既然不是,那便快入睡吧。”

姬幕弦的姿勢分明就是回洛陽的途中,他們一同歇息的姿勢,從前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,現在顏玉書竟覺得不自在和羞澀……

胸腔中心跳如雷,顏玉書看著姬幕弦張開的雙手,到底是沒有拒絕,躺到了他懷裏。

再次把顏玉書擁入懷裏,姬幕弦滿足的喟嘆一聲,擁緊顏玉書的身子,“很晚了,不要再看書了,睡吧。”

這還怎麽看書?顏玉書努力忽略心跳,忽略身後姬幕弦滾燙的身子,輕輕「嗯。」了一聲。

風也舍不得打擾相擁而眠的兩人,燭火的光將兩人籠罩在橘黃色的光中,仿佛要定格成永遠。

清晨,院中幾聲鳥叫,南枝繞過屏風進了室內,躬身喚道,“公子,該起身了。”

床上沒有反應,南枝便上前拉開床簾,看到床上的情形,嚇得倒退了幾步,樓衍從頂上落下來扶住他,“怎麽了?”

這樣一番動靜,顏玉書終於醒了,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,就感到環在腰上的手臂,擡手推了推。

姬幕弦笑著松開手,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問,“幾時了?”

南枝進門他便醒了,本打算起身,看顏玉書在他懷裏睡得毫無防備的樣子,忽然計上心頭,又摟住顏玉書躺了回去。

顏玉書沒有回答他的話,這會兒還是迷糊的,他昨晚躺在姬幕弦懷裏許久沒有睡著,雞鳴時分才睡著,實在是困得厲害。

顏玉書拉開姬幕弦的胳膊,坐起身看到樓衍和南枝的時候,臉上忽然紅了起來。

樓衍什麽也沒說,轉身出去了,南枝面紅耳赤,猶猶豫豫的問,“公子……可要起身?”

天光已經大亮,顏玉書覺得困,又倒了回去躺到床上,“不起……”

南枝喉結滾動,顫顫巍巍的問,“可要為公子準備熱水沐浴,和……和,藥膏?”

顏玉書莫名其妙的,幹脆單身背對著南枝繼續睡去了,姬幕弦笑著對南枝說,“準備熱水便好,其他的孤準備了。”

南枝臉色漲紅,“是,我,我知道了。”

看著南枝明顯誤會了的面紅耳赤的模樣,姬幕弦心情大好。

不枉他故意躺回去,這下,顏玉書洗都洗不清了。

南枝出了門,深吸了一口氣,臉上的灼熱才感覺褪了一點,就是百思不得其解,昨晚是顏絮守夜的,怎麽今早沒和自己說,祟王殿下與公子圓房了,讓他就這麽掀開了簾子。

想起顏玉書和姬幕弦交頸而臥的樣子,南枝頭皮都快炸了。

祟王殿下怎麽能,能在太華殿對公子做這樣的事。可是,太華殿又是公子的寢殿,好像又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。

瑾王的幽禁,只到了冬月,因為瑾王妃誕子,便免了瑾王的禁足,昭和帝賞賜了無數金銀財寶,滿月宴辦得異常隆重。

坊間傳聞,太子如今不得聖心,如今也沒有嫡子,瑾王得聖上歡心,太子已經幾個月未得陛下應允上朝。看來,這東宮是要易主了。

瑾王嫡子滿月宴後,太子邀顏玉書見了一面,時局也緊張了起來。

顏玉書出戶外已經披上了狐裘保暖,推門進去,姬幕弦就迎了上來,替他把狐裘拿下來,放在一旁掛上,“第一次來我府上,什麽感覺?”

顏玉書左右看了一眼,“尚可……”

雖不是他習慣的裝飾,倒也不落俗。

“你今日怎麽光明正大的來我祟王府?”

顏玉書笑著跟著姬幕弦在一旁坐下,“因為我是代替太子,來問你,是否願意和太子合作的。”

姬幕弦眉頭一跳,“合作?太子竟會想到我?”

“流言四起,雖然不傷人,但陛下對此,未曾表示過什麽,太子怎能不提前做準備?”顏玉書飲了一口姬幕弦遞過來的熱茶,“為表忠心,我把你殺了鴻臚寺卿的事告訴了太子。”

姬幕弦這就委屈上了,“分明就是玉書你的主意,孤只是照辦,怎麽全推到孤身上來了,玉書好狠的心啊。”

顏玉書看著姬幕弦繪聲繪色的樣子,逗得他唇角忍不住勾起,“如今,太子既是找你合作,我回去後,會去告訴太子你不同意合作,明日早朝,你就彈劾我和太子拉幫結派,結黨營私,只有將太子逼到絕路,他才會兵行險招。”

“好,屆時太子定會說出,是我殺了鴻臚寺卿一事。”姬幕弦放下杯子,“可我分明是為了大盛才不得已出此下策,你說,我那個父皇會怎麽做?”

“會怎麽做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,太子一定會狗急跳墻,陛下的口風我探過了,雖不知他為何會動廢太子的念頭,但太子他絕對是想要換人的,就是不知道他心中中意的人選是誰。”

姬幕弦無所謂的笑笑,“中意誰暫時不知道,但,絕對不是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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